時點:變革者➂
從第一次「接受」開始,便預料到了。
「……」面無表情地將損毀的符石從鑲嵌的物品上剝離。
不喜不怒,只是一塊塊地確認完後毫不留戀地扔到路旁。
亢奮、冷靜、本能、理智。
看似跟物品緊鑲為一體的符石意外輕易地就能被拔起,似乎從設計時就預料到會有類似情況一般──或者是,從來不打算永久持有。
並非發自內心被激發出來的「空魚本能」陌生無比。
撫了撫垂掛在胸前從不離身的相片墜,粗壯的手指意外有技巧地左右扣了扣,取下了鑲嵌於上尚未損壞的符石。
戰鬥、破壞、搶奪、殺戮。
「依靠外力果然不行吶……」輕哼一聲,略帶點嘲諷意味的話語,也不知道是針對自己,亦或是手上持著的「那個」。
那是身為「異類」的他—--
從未有過的情緒。
握了握原本用來保護墜子的符石,轉手塞進了口袋,打算回頭固定到髮繩上──或許會有些引人發笑,但不考慮墜子後,頭部是最重要卻容易失守的部分了。
超乎自己想像的濃厚憤怒與怨恨被陌生慾望帶動著噴湧而出。
思索著接下來的方針,失控時的感受在思緒中一閃而過。
垂下眼眸,在平靜下來的當下重新回想──那些不安的、過去的、悲憤的、厭棄的──平時的親和表情忽地重新浮現在臉上。
無需思考,全然違背本質的「不對勁」促使體內的魔力直接躁動了起來。
強制的灌輸跟排斥的拒絕--理所當然的,身為異狀本源的符石霎時碎裂。
「說不恨是不可能的……」似嘆息一般的低喃,「恨到玉石俱焚也是──」全無可能。
說到底,自己就是這樣無可救藥的傢伙。
所以。
──不會說對不起的吶。
那是對全然接受的你,最深的褻瀆。